弗洛斯救援（一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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弗洛斯救援（一）
同化進度1%。
“root權限用戶鎖定成功了！“
他們的不遠處，介裏悠子的屏幕上亮起一行綠光，這讓她長長舒了一口氣。人們一直無法對小梅花展開攻擊的重要原因之一，就是超智體對UID（用戶標識）的隱藏。
在數據的海洋中，展開大面積無差別攻擊是行不通的。
小梅花嘗試和陸支離建立神經連接的那一瞬間，一行惡意代碼入侵了小梅花的系統。
由江璇青親自攥寫。雖無法令其崩潰，但簡單地標記對應用戶是完全沒有問題的。
茫茫的黑海中，有一滴水珠亮起了耀眼的光芒。
他們的猜測沒有出錯。既然小梅花要同化陸支離，那麽一定會動用root權限。否則，若是遭到其他超智體的破壞的話，小梅花所有的努力都會功虧一簣。
只有最高權限者，才能稱得上是超智體界的“王“。
但是，即使被鎖定了又如何呢？
甜美的女聲響起。
“姐姐，你們在做什麽呀？”
穆酹並沒有多少意外地看向綠洲之內走出來的另一個“小梅花”。
這是由root權限小梅花直接控制的更低權限用戶。不出意外的話，會是超智體內最強的戰力，保護她心心念念的同化過程不被破壞。
“小梅花”的腳尖輕輕點地，然後一襲白裙的她輕盈離地，升到了高空中。平靜地俯瞰著大漠上渺小的眾生，她甜甜笑道：
“這就是你的計劃嗎，姐姐？來了好多客人呀。”
想起那個標記她的小熒光，她接著說道，“唔，還帶了一只蚊子來咬小梅花，好癢！”
“小‘白鴿‘啊………”打工仔悄悄靠近穆酹，指著小梅花問道，“這不是你的’女兒‘嗎？你怎麽帶到戰場上來了………？”
穆酹平靜地說，“她就是超智體的【王】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打工仔瞪大了眼睛，被池易雨冷冷瞥了一眼，“也只有你現在都還沒發現。”
“好熱好熱。”方誠然躲在綠洲裏的陰涼處，還是熱出了一身汗。李鈺神色緊張地給他扇風，就差用上共鳴力給人降溫了，
尤塵子懷抱著清塵劍而立，繡著暗紋的白布條在空中飄動。他仰望著小梅花身後的巨大黑色球體，欲哭無淚道，“少主啊，臣救駕來了，您一定要挺住啊！“
穆長月神色嚴肅地看向陸支離所在的方位。陸酉和她並肩而立。
江臨在介裏悠子的旁邊擺弄著什麽，神情專註。
整個晦光庭、‘襲’的全部戰力、兩位青山盟、和………
數不清的民間共鳴者。
一部分是尤京子直接從總部帶來的，曾受過‘襲’庇佑的共鳴者。另一部分，則是自願加入穆酹和陸支離二人隊伍的各國共鳴者。
其數量之多，竟是全盛時期的晦光庭和襲加起來的幾倍不止。
“天啊，天啊，大家竟然都在這裏了。”小梅花並沒有露出絲毫的恐懼，相反，面上的笑容愈發甜美了起來，她將一只手指放在唇邊，歪頭問道，“可是這樣的話，普通人該怎麽辦呢？”
“老大！”陸酉身後，滿頭是汗的相逢跑過來，氣喘籲籲地報告道，
“距邊境軍人所說，全世界正在同時遭遇超智體大面積襲擊！！！”
陸酉輕輕嘆了一口氣，沈聲道，“我知道。”
同化進度10%。
相逢看著垂下眼眸的陸酉，倒吸了一口涼氣，顫抖著聲線問道，“不進行……救援？“
穆長月瞇起眼睛看向相逢，淩冽的氣勢讓後者在心裏打了個寒顫。
只聽女人冷冰冰地說，“這個時候，人類必須自救，這也是在救我們。”
“大人說的沒錯。”尤京子摘下鬼面，瞳孔裏閃爍著異色的光芒，“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。”
“餵餵，你們！”一旁的方誠然探出頭來，大喊道，“別小看我的學生啊！”
人類自救計劃。
最初由‘緘默者’提出。這是一個和穆酹、陸支離二人的旅行同步進行的計劃。旨在教會全人類應對一般超智體的方法。
終局之戰到來之前，足跡踏遍各國的方誠然帶領仍在學院的眾人，將晦光庭附屬學院的名聲打響世界。
普通人類雖不能直接摧毀超智體，但在青山盟科技和共鳴印記的幫助下，暫時抵禦超智體的攻擊完全是可行的。
方誠然做的，就是教會所有人如何自保。
共鳴印記，由特殊共鳴者輔以共鳴晶體制造而成。附在晶體上的少量共鳴力可以在需要時短暫被激發，讓人類短時擁有共鳴者的力量。
除此之外，各國元首都在大戰的前夕受到了M國某大學送來的禮物。
從大貨車上被運下來的，是數以萬計的花朵。
他們被告知，這種花，叫聲言花。
“等，等等，”希亞拉咽了一口水，顫抖著問，“你說什麽？！！！這是傳說中可以毀天滅地的聲言花？！！”
“對啦！”前來運送的科研人員打了個響指，將一只錄音筆放在了N國公主的手裏，“既然您這麽聰明，使用方法，就不用我贅述了吧？”
由晦光庭親自訓練過的人類黑客也被送回了各國之中。
這是一場全人類的戰役。上至國家元首，下至街邊的無業游民。
危難之中，守望相助。後來的歷史學家，將這場從穆酹、陸支離二人在弗洛斯坐標點接收到來自世界各地的救援為靈感，將這場波及全世界的曠世之戰命名為——弗洛斯救援。
相逢下意識地咽了一口水。讓全人類自救，以此最大化共鳴者戰力。這個想法太瘋狂了，在此之前還沒有人提出過。
瘋狂嗎……
不知怎的，那個藍色挑染的背影浮現在他的腦海裏。那個時候，年輕的漂亮的身軀裏綻放出的毅然，何嘗不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瘋狂呢？
作為連刑署的一員，他們時常行走在刀尖上。一次驚險的任務後，和他搭夥的與音坐在露臺上，將手伸向天空，嘴角輕輕哼出旋律，然後回頭對他說，
“相逢，有些事情，一輩子只能一次。”
“但是一次就夠。”
那時候，相逢還記得自己問的是，“你指的是，站在臺上，迎接所有人的掌聲嗎？“
與音笑了。她將頭轉過來，月光給她的發絲披上一層輕紗，
“是！我們都會有自己的舞臺的！”
啊。
時至今日，他突然明白了那句話的意思。
這才是她最想要的舞臺吧。
同化進度30%。但是硝煙未起。
小梅花在等待同化完成，他們在等待介裏悠子攻破小梅花的權限。除非這兩件事其中之一遭到威脅，他們才有開戰的可能。
但是……如此僵持的情況下，處於明顯劣勢的是他們。
介裏悠子面色難看地咬住了自己的指甲蓋。
“啊啊啊啊啊！”被譽為‘天才’的黑客少女極其煩躁地對江臨說道，“我被群毆了！”
成千上萬的超智體直接通過手機無法接收到的信號對她進行攻擊。她為保證自己的系統不崩潰，必須花極大精力去抵禦這些攻擊。
這就意味著，即使鎖定了小梅花………
她也完全無法展開攻擊！！！
所有人都在等待她，她知道，可就算她敲鍵盤敲得冒出了火星來，也騰不出空去攻擊小梅花。
江臨看著少女單薄的背影，也很不是滋味。
應該帶更多黑客來的。他在山野會議上提議過。但這個提議被陸支離一人堅決否定了。他說，保留在人類社會的黑客越多，人類存活率就將越高，何況，有個人安排了一切。
你說的是誰？江臨問。
陸支離回答道：世界的【執棋者】。
“好了好了，別給小姑娘那麽大壓力。”方誠然對著介裏悠子那邊的人招招手，指了指天空，“先想想我們怎麽活下來吧。”
天空萬裏無雲，寂靜地可怕。小梅花笑意盈盈地俯視著眾人。
穆酹很認真地想，她笑起來的確有幾分陸支離的樣子。
一個可怕的念頭鉆入江臨的腦海。他放下手中的東西，從手腕上投射出的浮空屏上操作了幾下，紅色的警告符號猛地湧出來，一個接一個，幾乎要擠爆屏幕。
“我們被大量武器鎖定了！！！”江臨回頭朝人群大喊。
“有多少？”一個人緊張地匯聚起了共鳴力。
不錯，共鳴力的確可以暫時抵禦人類的武器攻擊。但是，能承受的攻擊是有上限的。
上次僅僅是抵禦一個不算大的國家的戰鬥機攻擊，就需要借助數以千計的共鳴者的力量。
“即使在場所有的人都耗盡共鳴力，也不足以抵擋三分之一………”江臨痛苦地倒吸了一口氣。
“………跑得掉嗎？”相逢問。
“不可能……導彈改變軌跡的速度遠比我們快。”
伊萊無力地跪倒在了地上。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。
能同時操縱數量如此龐大的武器，一方面將超智體的可怕之處淋漓展現，另一方面，則意味著……
不少國家的武器系統都被攻破。而武器系統本該是重點防守項目。
此時人類社會的戰況，一定遠比他們想象的更慘烈。
此時此刻，真真正正感受到了人和超智體的鴻溝。小梅花只是笑著漂浮在那裏，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，將他們摧毀。
渺小。
好渺小的人類。小梅花浮在半空中，瞇著眼。
“撤退嗎？”白裙少女輕聲問。眼裏竟然帶了一絲憐憫，“小梅花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。五分鐘後，你們將灰飛煙滅。”
但如果現在就驅動共鳴力逃跑的話，至少有一半的人可以活下來。
“姐姐，穆姐姐。”小梅花將漂亮的大眼睛看向了她。
“同化只能在活體進行，你要是死了，小梅花救不了你，哥哥會很傷心。”女孩垂下長長的睫毛，面色憂郁，“哥哥喜歡你，小梅花也喜歡你，所以………”
“你活下去好不好？“在那一瞬間，小梅花和那雙平靜的赤紅色瞳孔四目相接。
撤退嗎？
不錯，以此看來，這是保全性命的最好方法。
但是誰不清楚，陸支離以接受同化為代價，鎖定的root權限，是人類可以擊敗超智體的唯一可能所在。
撤退嗎？
穆酹身後的人面面相覷。被超智體統治的世界，他們沒有想象過，但可以肯定的是，無論是共鳴者，還是普通人，無論是王公貴族還是街邊乞丐，都不再有區別。
都是某種形式上的階下囚罷了。
“撤退嗎？”小梅花又一次問，不知在問穆酹，還是在問所有人。
“不退啊。”穆酹很平靜地回答道。就像在談論一件和她無關的事。
時間正在一分一秒地過去。已經有人開始動搖。
他們並非不願意犧牲，但是沒有人想無謂地犧牲。如果犧牲可以換取勝利，也許很多人都會願意，但如果……
只是單方面的被碾壓的話………
“我之所以站在這裏，是因為我們一定能贏，人類一定能贏。“穆酹神色平靜，吐字清晰，眼眸堅定。
小梅花滿是不解地看著她。
“為什麽？”
“因為這個世界有三十億人。”穆酹的回答很幹凈利落。
倒計時兩分鐘。
陸酉輕輕將頭靠在穆長月的肩膀上，笑道，“小酹的意思應該是，雖然這裏的人無法抵禦，但我們還可能有外援吧。“
“外援嗎？”穆長月望了一眼幹凈的天空，炎熱的風刮過他們的臉頰，“你覺得會有？”
“女兒說這話的意思，應該是有吧。”說這話的時候，陸酉輕輕用手指撫慰著感覺到危險的聲言花苞，頓了頓，“……即使這是最後一刻，能和你在一起，也沒有遺憾了。”
穆長月神色一動，握住了他的手，輕輕吻了一下，“我也是。”
倒計時一分鐘。
方誠然對著公主抱起他的李鈺揮了揮手，白色的睫毛彎起來，饒有興致地問，“你這是做什麽，小秘書？”
李鈺雖有點臉紅，還是義正言辭道，“我們撤退吧。”
“好啦，放我下來。”方誠然笑瞇瞇地拒絕道，“告訴你個驚天大秘密。”
李鈺照做了，好奇地將耳朵貼過去，“什麽？”
“那就是————”話音未落，金色的閃光掠奪了視線裏的一切。
世界正在劇烈地顫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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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數據的海洋中，展開大面積無差別攻擊是行不通的。
小梅花嘗試和陸支離建立神經連接的那一瞬間，一行惡意代碼入侵了小梅花的系統。
由江璇青親自攥寫。雖無法令其崩潰，但簡單地標記對應用戶是完全沒有問題的。
茫茫的黑海中，有一滴水珠亮起了耀眼的光芒。
他們的猜測沒有出錯。既然小梅花要同化陸支離，那麽一定會動用root權限。否則，若是遭到其他超智體的破壞的話，小梅花所有的努力都會功虧一簣。
只有最高權限者，才能稱得上是超智體界的“王“。
但是，即使被鎖定了又如何呢？
甜美的女聲響起。
“姐姐，你們在做什麽呀？”
穆酹並沒有多少意外地看向綠洲之內走出來的另一個“小梅花”。
這是由root權限小梅花直接控制的更低權限用戶。不出意外的話，會是超智體內最強的戰力，保護她心心念念的同化過程不被破壞。
“小梅花”的腳尖輕輕點地，然後一襲白裙的她輕盈離地，升到了高空中。平靜地俯瞰著大漠上渺小的眾生，她甜甜笑道：
“這就是你的計劃嗎，姐姐？來了好多客人呀。”
想起那個標記她的小熒光，她接著說道，“唔，還帶了一只蚊子來咬小梅花，好癢！”
“小‘白鴿‘啊………”打工仔悄悄靠近穆酹，指著小梅花問道，“這不是你的’女兒‘嗎？你怎麽帶到戰場上來了………？”
穆酹平靜地說，“她就是超智體的【王】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打工仔瞪大了眼睛，被池易雨冷冷瞥了一眼，“也只有你現在都還沒發現。”
“好熱好熱。”方誠然躲在綠洲裏的陰涼處，還是熱出了一身汗。李鈺神色緊張地給他扇風，就差用上共鳴力給人降溫了，
尤塵子懷抱著清塵劍而立，繡著暗紋的白布條在空中飄動。他仰望著小梅花身後的巨大黑色球體，欲哭無淚道，“少主啊，臣救駕來了，您一定要挺住啊！“
穆長月神色嚴肅地看向陸支離所在的方位。陸酉和她並肩而立。
江臨在介裏悠子的旁邊擺弄著什麽，神情專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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數不清的民間共鳴者。
一部分是尤京子直接從總部帶來的，曾受過‘襲’庇佑的共鳴者。另一部分，則是自願加入穆酹和陸支離二人隊伍的各國共鳴者。
其數量之多，竟是全盛時期的晦光庭和襲加起來的幾倍不止。
“天啊，天啊，大家竟然都在這裏了。”小梅花並沒有露出絲毫的恐懼，相反，面上的笑容愈發甜美了起來，她將一只手指放在唇邊，歪頭問道，“可是這樣的話，普通人該怎麽辦呢？”
“老大！”陸酉身後，滿頭是汗的相逢跑過來，氣喘籲籲地報告道，
“距邊境軍人所說，全世界正在同時遭遇超智體大面積襲擊！！！”
陸酉輕輕嘆了一口氣，沈聲道，“我知道。”
同化進度10%。
相逢看著垂下眼眸的陸酉，倒吸了一口涼氣，顫抖著聲線問道，“不進行……救援？“
穆長月瞇起眼睛看向相逢，淩冽的氣勢讓後者在心裏打了個寒顫。
只聽女人冷冰冰地說，“這個時候，人類必須自救，這也是在救我們。”
“大人說的沒錯。”尤京子摘下鬼面，瞳孔裏閃爍著異色的光芒，“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。”
“餵餵，你們！”一旁的方誠然探出頭來，大喊道，“別小看我的學生啊！”
人類自救計劃。
最初由‘緘默者’提出。這是一個和穆酹、陸支離二人的旅行同步進行的計劃。旨在教會全人類應對一般超智體的方法。
終局之戰到來之前，足跡踏遍各國的方誠然帶領仍在學院的眾人，將晦光庭附屬學院的名聲打響世界。
普通人類雖不能直接摧毀超智體，但在青山盟科技和共鳴印記的幫助下，暫時抵禦超智體的攻擊完全是可行的。
方誠然做的，就是教會所有人如何自保。
共鳴印記，由特殊共鳴者輔以共鳴晶體制造而成。附在晶體上的少量共鳴力可以在需要時短暫被激發，讓人類短時擁有共鳴者的力量。
除此之外，各國元首都在大戰的前夕受到了M國某大學送來的禮物。
從大貨車上被運下來的，是數以萬計的花朵。
他們被告知，這種花，叫聲言花。
“等，等等，”希亞拉咽了一口水，顫抖著問，“你說什麽？！！！這是傳說中可以毀天滅地的聲言花？！！”
“對啦！”前來運送的科研人員打了個響指，將一只錄音筆放在了N國公主的手裏，“既然您這麽聰明，使用方法，就不用我贅述了吧？”
由晦光庭親自訓練過的人類黑客也被送回了各國之中。
這是一場全人類的戰役。上至國家元首，下至街邊的無業游民。
危難之中，守望相助。後來的歷史學家，將這場從穆酹、陸支離二人在弗洛斯坐標點接收到來自世界各地的救援為靈感，將這場波及全世界的曠世之戰命名為——弗洛斯救援。
相逢下意識地咽了一口水。讓全人類自救，以此最大化共鳴者戰力。這個想法太瘋狂了，在此之前還沒有人提出過。
瘋狂嗎……
不知怎的，那個藍色挑染的背影浮現在他的腦海裏。那個時候，年輕的漂亮的身軀裏綻放出的毅然，何嘗不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瘋狂呢？
作為連刑署的一員，他們時常行走在刀尖上。一次驚險的任務後，和他搭夥的與音坐在露臺上，將手伸向天空，嘴角輕輕哼出旋律，然後回頭對他說，
“相逢，有些事情，一輩子只能一次。”
“但是一次就夠。”
那時候，相逢還記得自己問的是，“你指的是，站在臺上，迎接所有人的掌聲嗎？“
與音笑了。她將頭轉過來，月光給她的發絲披上一層輕紗，
“是！我們都會有自己的舞臺的！”
啊。
時至今日，他突然明白了那句話的意思。
這才是她最想要的舞臺吧。
同化進度30%。但是硝煙未起。
小梅花在等待同化完成，他們在等待介裏悠子攻破小梅花的權限。除非這兩件事其中之一遭到威脅，他們才有開戰的可能。
但是……如此僵持的情況下，處於明顯劣勢的是他們。
介裏悠子面色難看地咬住了自己的指甲蓋。
“啊啊啊啊啊！”被譽為‘天才’的黑客少女極其煩躁地對江臨說道，“我被群毆了！”
成千上萬的超智體直接通過手機無法接收到的信號對她進行攻擊。她為保證自己的系統不崩潰，必須花極大精力去抵禦這些攻擊。
這就意味著，即使鎖定了小梅花………
她也完全無法展開攻擊！！！
所有人都在等待她，她知道，可就算她敲鍵盤敲得冒出了火星來，也騰不出空去攻擊小梅花。
江臨看著少女單薄的背影，也很不是滋味。
應該帶更多黑客來的。他在山野會議上提議過。但這個提議被陸支離一人堅決否定了。他說，保留在人類社會的黑客越多，人類存活率就將越高，何況，有個人安排了一切。
你說的是誰？江臨問。
陸支離回答道：世界的【執棋者】。
“好了好了，別給小姑娘那麽大壓力。”方誠然對著介裏悠子那邊的人招招手，指了指天空，“先想想我們怎麽活下來吧。”
天空萬裏無雲，寂靜地可怕。小梅花笑意盈盈地俯視著眾人。
穆酹很認真地想，她笑起來的確有幾分陸支離的樣子。
一個可怕的念頭鉆入江臨的腦海。他放下手中的東西，從手腕上投射出的浮空屏上操作了幾下，紅色的警告符號猛地湧出來，一個接一個，幾乎要擠爆屏幕。
“我們被大量武器鎖定了！！！”江臨回頭朝人群大喊。
“有多少？”一個人緊張地匯聚起了共鳴力。
不錯，共鳴力的確可以暫時抵禦人類的武器攻擊。但是，能承受的攻擊是有上限的。
上次僅僅是抵禦一個不算大的國家的戰鬥機攻擊，就需要借助數以千計的共鳴者的力量。
“即使在場所有的人都耗盡共鳴力，也不足以抵擋三分之一………”江臨痛苦地倒吸了一口氣。
“………跑得掉嗎？”相逢問。
“不可能……導彈改變軌跡的速度遠比我們快。”
伊萊無力地跪倒在了地上。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。
能同時操縱數量如此龐大的武器，一方面將超智體的可怕之處淋漓展現，另一方面，則意味著……
不少國家的武器系統都被攻破。而武器系統本該是重點防守項目。
此時人類社會的戰況，一定遠比他們想象的更慘烈。
此時此刻，真真正正感受到了人和超智體的鴻溝。小梅花只是笑著漂浮在那裏，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，將他們摧毀。
渺小。
好渺小的人類。小梅花浮在半空中，瞇著眼。
“撤退嗎？”白裙少女輕聲問。眼裏竟然帶了一絲憐憫，“小梅花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。五分鐘後，你們將灰飛煙滅。”
但如果現在就驅動共鳴力逃跑的話，至少有一半的人可以活下來。
“姐姐，穆姐姐。”小梅花將漂亮的大眼睛看向了她。
“同化只能在活體進行，你要是死了，小梅花救不了你，哥哥會很傷心。”女孩垂下長長的睫毛，面色憂郁，“哥哥喜歡你，小梅花也喜歡你，所以………”
“你活下去好不好？“在那一瞬間，小梅花和那雙平靜的赤紅色瞳孔四目相接。
撤退嗎？
不錯，以此看來，這是保全性命的最好方法。
但是誰不清楚，陸支離以接受同化為代價，鎖定的root權限，是人類可以擊敗超智體的唯一可能所在。
撤退嗎？
穆酹身後的人面面相覷。被超智體統治的世界，他們沒有想象過，但可以肯定的是，無論是共鳴者，還是普通人，無論是王公貴族還是街邊乞丐，都不再有區別。
都是某種形式上的階下囚罷了。
“撤退嗎？”小梅花又一次問，不知在問穆酹，還是在問所有人。
“不退啊。”穆酹很平靜地回答道。就像在談論一件和她無關的事。
時間正在一分一秒地過去。已經有人開始動搖。
他們並非不願意犧牲，但是沒有人想無謂地犧牲。如果犧牲可以換取勝利，也許很多人都會願意，但如果……
只是單方面的被碾壓的話………
“我之所以站在這裏，是因為我們一定能贏，人類一定能贏。“穆酹神色平靜，吐字清晰，眼眸堅定。
小梅花滿是不解地看著她。
“為什麽？”
“因為這個世界有三十億人。”穆酹的回答很幹凈利落。
倒計時兩分鐘。
陸酉輕輕將頭靠在穆長月的肩膀上，笑道，“小酹的意思應該是，雖然這裏的人無法抵禦，但我們還可能有外援吧。“
“外援嗎？”穆長月望了一眼幹凈的天空，炎熱的風刮過他們的臉頰，“你覺得會有？”
“女兒說這話的意思，應該是有吧。”說這話的時候，陸酉輕輕用手指撫慰著感覺到危險的聲言花苞，頓了頓，“……即使這是最後一刻，能和你在一起，也沒有遺憾了。”
穆長月神色一動，握住了他的手，輕輕吻了一下，“我也是。”
倒計時一分鐘。
方誠然對著公主抱起他的李鈺揮了揮手，白色的睫毛彎起來，饒有興致地問，“你這是做什麽，小秘書？”
李鈺雖有點臉紅，還是義正言辭道，“我們撤退吧。”
“好啦，放我下來。”方誠然笑瞇瞇地拒絕道，“告訴你個驚天大秘密。”
李鈺照做了，好奇地將耳朵貼過去，“什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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